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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明德聽到這話，也笑了起來。
他真的找到自己了嗎？
他不知道，也沒有答案，但他知道他喜歡這樣的生活。
“姜哥，今天多謝你了。”
顧明德沒有再說下去，他今天已經說的夠多了。
“不用謝，畢竟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，我還沒有你這樣的勇氣呢。”
姜珂擺了擺手，他現在就是過著大部分人的生活，普通又無聊，毫無波瀾。
“明德，你現在已經比大部分人優秀了，以後你會更優秀。不要再畏懼未來，因為你的未來會很精彩。”
姜珂說的不錯，顧明德已經做得很好了。
只是他的前面還有做的更好的人，因此他看似有些普通。就像他在家裏一樣，哥哥姐姐太優秀，顯得他已事無成。
顧明德已經不再是小時候，現在他能坦然的承認趙溫柔比他更優秀。
“我知道，姜哥，你也很好。”
顧明德露出標志性的笑容，那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又回來了。
“今天的酒就喝到這裏吧，再喝你醉了，我也要醉了。”
姜珂與他的話也聊的差不多了，知道不必再喝下去，便提出結束酒局。
顧明德也有此意，畢竟他現在都已經把心事全都講了出來，要是再說下去恐怕都要哭了。
“姜哥，下次見我可就不會那麽感性了。”
顧明德與姜珂分別時，突然開口。
姜珂笑著點頭，他當然知道，顧明德這番話和誰說都不合適，畢竟有些像宣洩感情。而他這個半生不熟的朋友最合適不過了，近幾年見面的次數幾乎沒有，以後這樣的機會也不會多。
“我知道，就像我知道你現在已經不是十幾歲的明德一樣。下次見面你會更成熟，而我也要漸漸走向年邁。”
姜珂對著他揮了揮手，是在向年少時的顧明德告別，也是在向年輕時的他告別。
“我走了，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。”
姜珂要回去面對他的生活，而顧明德也要繼續追尋他的未來。
顧明德在回去的路上，突然很想跟馬月蘭打一通電話，聽一聽他的聲音。
在這成長的路上，除了有許廊因和趙溫柔，馬月蘭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。
可是在聊天的時候，他下意識沒有提起馬月蘭。
這不代表馬月蘭不重要，而是他對馬月蘭的感情，不想讓別人知道。他沒有宣之於口的愛，對馬月蘭濃烈的情感，這是迫使他走向成熟的第一動力。
顧明德潛意識裏不想讓別人覺得他是為了馬月蘭，才讓自己走到今天。因為沒有馬月蘭，他也要找尋自己，所以他不覺得他為馬月蘭做了犧牲。
然而人一旦提起這樣的事，就總覺得一個男人付出是為了女人。投之木桃，若是女人沒有報之瓊瑤。那女人就有錯處。
顧明德不是這樣想的，他心裏很清楚，這就是他想要的未來，他也想成為這樣的人，而非頑劣的富家公子。
“餵，明德？”
馬月蘭輕柔的喚他的名字，仿佛她還在他的身邊。
“月蘭，我只是嘗試性打一打，沒想到你真的接到了。”
顧明德的唇邊浮現出微笑，他知道現在的馬月蘭很忙，未必有時間接自己的電話。
馬月蘭聽到這話也笑了，“是啊，原來是很忙的，不一定能接到你的電話，但是今天剛好有個講座，所以沒有在實驗室裏。”
“那我還真是幸運，碰巧在這個時候打來了的電話。”
顧明德微微靠在電話亭上，他的酒意未散，腦子還有一些不太清醒。
“我就是想你了，想聽一聽你的聲音。”
馬月蘭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來一些撒嬌的意味，笑著回應。
“明德，我也想你了。”
顧明德聽到這話的時候，心跳快了一秒，他很高興。
只不過他們沒有辦法見面，馬月蘭很忙，他現在也有事情要辦。
“月蘭，我現在還在外面，用的電話亭給你打電話。等我回去以後，我想給你寫一封信，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查收？”
顧明德的語氣裏帶著依戀，他是那麽的喜歡馬月蘭，除了馬月蘭，他再也不考慮和別人在一起。
“當然有時間了，明德，你知道的，只要是你，我都會盡可能預留出時間的。”
馬月蘭溫柔的回應，她是一個十分包容的愛人，哪怕知道顧明德偶爾有些小任性，也會答應他的要求。
“月蘭……”
顧明德低聲呢喃，他聲音繾綣的喚著愛人的名字，像是要將她的名字刻在心上。
“月蘭，我真的好喜歡你，我這麽喜歡你了，可是每天對你的喜歡還能再增加一點。”
顧明德不害臊的表白，他的情話通過電話傳到了另一頭，叫馬月蘭也頗有些臉紅。
“明德，我知道，我也很喜歡你。”
馬月蘭回應，即便是不好意思，她也會回應顧明德熱烈的情話。
因為是異地戀，彼此並不能見面，如果連心意也要隱藏的話，那她們如何能撐過這漫長的幾年呢？
“月蘭，我今天來城裏招人了，我準備采取征稿的形式，讓這些美術生給我們設計新款，這樣的話就不用只讓溫柔一個人忙活了。現在學校的事情也很多，溫柔兩頭忙，廊因也有些不高興了，他們在一起的比我們異地戀的都難好好相處。”
顧明德笑著說，他沒有把其他的事情告訴馬月蘭，不想讓馬月蘭為他擔心。
“這樣也很好，我覺得這個方法不錯，明德，你真的很棒了。”
馬月蘭先是誇讚了顧明德的做法，這才對趙溫柔和許廊因的事情表示理解。
“溫柔一直都很忙碌，她對建工廠和辦學校的事情一直很上心，有段時間她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，眼圈兒都是烏青的，別說廊因心疼她，我也覺得她太辛苦了。可她有自己的堅持，我沒有立場去勸她，因為我已經選擇離開了。”
馬月蘭說的這些，顧明德沒有註意過。
“明德，我知道你們現在已經有了分工，我也相信你可以獨當一面，雖然不能陪在你身邊，但我會為你加油的。”
馬月蘭的鼓勵讓顧明德更有動力，他下意識點頭，但又想到馬月蘭看不到便回答道：“我一定可以，也會加油的。”
顧明德還想再說話，但馬月蘭的電話那頭已經有人在叫她。
“明德，對不起，我需要掛電話了，我這邊還有工作。”
馬月蘭有些歉疚，她們並不是每天都能通話，顧明德難得打來一次電話，她卻要匆匆掛斷。
“沒關系的，月蘭我想聽的話，你已經告訴我了，你去忙吧，我也該回去休息了。”
顧明德輕聲說道，能聽到馬月蘭的聲音，他就已經心滿意足，何況馬月蘭已經和他說了這麽多話。
“那我先掛了，還有，明德，我不後悔喜歡你。”
馬月蘭說完這句話便掛斷了，沒有等顧明德回應。
顧明德拿著話筒，輕聲地說了一句：“我愛你，月蘭。”
他知道對方已經聽不見了，可此時酒精上頭的他，還是想說出來。
他們之間的表白從來沒有用過愛這個字，因為愛字太沈重了。
相隔兩地的他們，更加不會輕易說這個字。
顧明德搖搖晃晃從電話亭走出，此時的太陽已經不濃烈了，但他還是擡起手臂遮了遮光。
這樣忍受思念的日子，還要好久好久。
顧明德回到賓館，洗漱完，倒頭就睡了過去，與月蘭在夢中相會。
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，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。
顧明德抓了抓頭發，從床上坐起來，想起自己昨天做的事情，頓時有些懊惱。
他真的不應該喝酒啊！
如果他知道自己微醺以後是這樣的，絕對滴酒不沾。
自從去了鄉下以後，他幾乎沒在喝過酒，就算和許廊因一塊，也就是淺嘗一口。
畢竟許廊因沒有酒癮，這個人克制無比，活的清心寡欲。
要不是他談了女朋友，顧明德真以為他能出家做和尚。
可是現在再後悔也沒有用，酒已經喝了，話已經說了。不過有一點很值得他高興，那就是馬月蘭對他的回應。
馬月蘭不是第一次向他表白心意，那誰又會嫌情話聽的多呢。
顧明德想到這裏，又癡癡的笑了起來。
這一場酒也不算白醉，起碼得了表白。
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床上起來，今天沒有什麽要緊事，但是需要去車行一趟。
姜珂那邊肯定是需要時間的，他如果再去倒像是催人似的。
顧明德這樣想著，也不著急了，慢斯條理的收拾著出門。
車行那邊看到顧明德跟看到了財神爺似的，別提有多熱情了。所以說這回財神爺定的不是汽車，但難保下回心情好了，提輛新車呢。
顧明德早就習慣了這些人的熱情，都是沖著他兜裏的錢來的，不過他也無所謂，畢竟除了錢，他也沒有什麽值得別人在意的了。
“我這邊的手續辦的怎麽樣？過幾天我可就要走了。”
顧明德開口問道，他知道對方不敢拖沓，但也不想其他的事情辦完了還要在這裏等車。
“手續都辦的差不多了，您走的時候肯定能開走，您就放心吧。”
銷售經理笑著說道，一點兒也不敢得罪顧明德。
“顧少您來都來了，要不看看新車？都是當季的新款，而且性能很好，就算是往鄉下跑，也經得起折騰。”
銷售經理知道他現在跑鄉下去了，因此特地強調了這一特點。
“今兒個就算了，還有別的事兒，就是路過來看一眼。”
顧明德擺了擺手，他現在不打算花家裏的錢。
“你們抓緊著點辦，我先走了。”
顧明德覺得在這裏蹲著也沒啥意思，看了車不買又不知道對方要說什麽，就想著還是離開算了。
財神爺要走，銷售經理就算不舍得，也不敢攔。
畢竟市裏也不止他們一家車行，要是惹惱了顧明德，以後不光顧他的生意，那不就是給對家送財神嗎？
銷售經理伏低做小似的，將顧明德送了出去，嘴上還不停的說好話。
“顧少，您就放心吧，您可是我們的老主顧。您的事兒我們絕不敢耽誤，肯定盡快給您辦成，您不用專門跑一趟，到時候我們給您送到廠子那都行。”
顧明德聽到這話，滿意的點了點頭，不過並沒打算讓他們送去。
“那就不用送了，鄉下偏僻，你們也找不到，多費點心就行。”
顧明德擺了擺手，他知道對方會把自己的話聽進去。
“這是自然，顧少您慢走。”
銷售經理笑著點頭，將財神爺送出了門。
姜珂將局組起來，已經是兩天後了。
顧明德穿的人模狗樣的去赴約，生怕自己表現的太怯場，讓人覺得他不靠譜。
“明德，我先跟你說一下，一會要來六個老師，都是美術系的，有些已經上了年紀，而且他們這些搞藝術的可能脾氣有些古怪，你不用敬酒啥，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就行，他們願意的自然會回去跟學生說。”
姜珂還挺靠譜的，說給他辦好，還真給他請來了不少的老師。
“行，姜哥，今天這事兒真謝謝你了。”
顧明德是真心感謝姜珂，要是沒有姜珂的幫忙，他是絕對請不來這麽多老師的。
“不用謝，就當是我為她們也做了一點事吧。”
姜珂擺了擺手，那日顧明德的那些話，真的感動到了他。
“還是要謝謝你的，姜哥，我也代她們謝謝你。”
顧明德笑了笑，沒有再和他抒情。
很快姜珂請的老師也陸陸續續的到了。
“各位老師之前也都在報紙上看過他們三個年輕人的報道，今天正好見見其中一個，這是咱們學校的校友，我曾經的學生顧明德。”
姜珂先開了口，畢竟這局是他組起來的。
“明德，這就是美術系的老師們，看看大藝術家是不是跟咱們不一樣。”
姜珂半開玩笑的說道，他請來的六個人當中只有兩個是年紀大的，其餘的都是中青年人。
畢竟他也不過是一個青中年教師，教授級別的他也認識不了幾個。
顧明德在姜珂的介紹下，笑著和他們打招呼。
“年輕人都有這樣的心思，是很好的，不像我們這些老骨頭，想做什麽事都做不了。”
王教授率先開口，他算是姜珂在這學校認識的最厲害的人之一。
“我聽小姜提起來的時候，我就覺得你們不錯，今日見到你，我又覺得有幾分熟悉。聽小姜說你是我們學校的，那就錯不了了，我與你家長輩還有幾分淵源呢。”
王教授說到這裏露出了笑意，不過他並沒有講太多，到這裏便停了下來。
顧明德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，也只能笑著說是緣分。
其他幾位見王教授對顧明德的態度這麽好，再加上他是本校的，對他也和顏悅色了幾分。
一頓飯吃下來，他們都答應顧明德會回去考慮一下這個問題。
雖然說顧明德一行人建了工廠，辦了學校，可誰也不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。知人知面不知心，事關自己的學生，他們總要有些防備。
顧明德能夠理解，他能做到今日這般，已經很滿意了。
這一場酒席沒有喝酒，顧明德十分清醒的送走各位老師，又對著姜珂道謝。
在席上，若不是姜珂多次幫襯，他有些話真不知該如何回應。
顧明德極少有這樣的社交，畢竟他們的廠子也不過是剛發展起來，還沒有與各位同行交流過。
“姜哥，剛才真是多謝你給我解圍了。我一時之間被問住，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。”
姜珂聽到這話，擺手笑了笑。
“你這老板當的也太純粹了，一點也不應酬啊。”
姜珂看得出來，在應酬場上，顧明德是新手。
“別怪那幾位老師，他們也是為了自己的學生考慮，畢竟這不是小事。”
姜珂說完又幫著老師們做了解釋，他組這局可不是想兩邊都得罪。
“我能理解，換做是我，我也很多問幾句，謹慎些是好的。”
顧明德點頭，他覺得這有什麽問題，反而覺得這些老師是負責任的。
姜珂聽到這話，就知道他沒有生氣。
“你能理解就行，畢竟這跟其他的事情不一樣，而且王教授能來，真不是我的面子大。可能就像他說的，他與你家有些淵源。”
姜珂並不介意把這話說出來，畢竟他幫忙也沒有收錢。
顧明德想破腦袋，也想不出他家什麽人能和藝術家聯系到一塊兒。
往上翻三代，他們家也是做生意的，是藝術家口中滿身銅臭的人。
“希望王教授能看在我家長輩的面子上，考慮給學生介紹一下我吧。”
顧明德笑了笑，不管如何，姜珂都已經盡力幫他了，他心裏頭也記著這個情。
“放心吧，肯定會有學生心動的，學藝術的也不容易，雖說他們看不上錢，但動不動也要花錢。”
姜珂很明白，要是那些藝術生真不缺錢，他們的老師也不會過來。
不管是學藝術，還是學其他專業，他們本質的目的都是為了掙錢生存。
這個世上學藝術的人多了，又有幾個人能成為藝術家？
大部分人不過是有一個謀生的本事罷了。
姜珂早就過了不切實際的年紀，走向了柴米油鹽的現實生活。
“你給的價位很良心了，這些學生就算畢業去上班也未必能賺得了這麽多。”
姜珂這話說的不假，他雖然不是畢業指導老師，但好歹在學校待了這麽多年，也知道一些畢業生的情況。
不是誰都像顧明德一樣，家境殷實，不愁吃喝。
這學校裏多的是寒門子弟，能考上大學就已經很不容易，想要家裏的支持，那簡直是難於登天。
“你只需要安心等回覆就行了，不會有問題的。”
姜珂拍了拍他的肩膀，顧明德還是不太了解拮據的學生們的情況。
“這些老師今天願意來，就已經代表著有可能了，他們自己現在不愁吃喝，可他們的學生，他們可管不過來。”
姜珂已經在學校多年，工資早就漲了，但有了孩子以後仍覺得錢不夠用。
他想起剛畢業的時候，實習工資很低，除了自己的日常開銷，還要寄回家一部分，供底下的弟弟妹妹上學，就算再節省也不夠用。
他們都是這樣過來的，也早就習慣了。
“王教授在學校是出了名的喜歡收家庭困難的學生，有時候他會自己貼錢給學生當生活費，但就算是這樣，他也幫不過來。如果真的能給學生找一個靠譜的兼職，又不耽誤學業，他肯定是第一個讚同的。”
姜珂很了解王教授的情況，因此才會找上他。
不過王教授也很謹慎，他是個護犢子的人，絕不會讓學生出意外。
“姜哥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。如果王教授他們還有擔心，歡迎他們去我們廠子考察。”
顧明德有信心說這樣的話，他不怕王教授去調查自己，只怕王教授不考慮跟他合作。
“這個你放心吧，王教授他們肯定會調查的。”
姜珂開玩笑似的說道，但卻是實話。
“今天也不早了，等哪天我閑了，再去找他們聊聊，看看他們是什麽意思。”
姜珂既然接了這件事，肯定要給個售後服務。
顧明德聽到這話，笑的開心。
“那就麻煩你了，姜哥。”
顧明德想著不能叫人家平白幫忙，總得給人家點好處才是。
可他要是給錢實在不合適，送禮也要有個合適的契機。
“你小子最近一直跟我這麽客氣，我還真有點兒不適應。”
姜珂笑著開口，以往的顧明德可從不說謝謝，都是他隨手幫人，從沒有求過人。
“行了，這一頓飯下來時候也不早了，我正好也該去接孩子放學了。”
提起孩子，姜珂的表情都溫柔了幾分。
“姜哥，我還沒見過侄子侄女呢，明天正好是周末，你要是方便，我去你家看看唄。”
顧明德的語氣不客氣，就像他們從前的時候一樣。
姜珂沒有多想，就答應了。
“行啊，那我讓你嫂子做一桌好菜招待你，你嫂子的手藝可好了，一般人想吃都吃不上。”
姜珂提起妻子，目光裏也有柔情。
“不用麻煩嫂子，明天我自己帶著菜來。”
顧明德知道姜珂的妻子也要上班，好不容易休息了，他怎麽好意思讓人家給自己做飯呢。
“姜哥，你明天什麽都不用管，在家裏等我就成。”
顧明德就是借機想回報姜珂，他說完這話，又突然問道。
“對了，姜哥，你的住處沒變吧？”
顧明德從前也去過他的住處，不大但溫馨。
“早就換了，原來的地方住不下了，畢竟都已經有兩個孩子了。”
姜珂笑了笑，現在的經濟條件好了起來，他自然也不會在住那樣的地方。
“不過離得也近，就在那附近。”
姜珂告訴了他住處，又和他閑聊了幾句，這才告別回家。
顧明德現在也沒有事情做，就溜達著轉轉。
從前他很少周圍的環境，倒不是步履匆匆，停不下來，只是覺得沒有意思。
而今再看，總覺得新鮮，可惜沒有馬月蘭在身邊。
顧明德想到這裏，又忍不住嘆氣。
他只有加快腳步，努力前進，才能去找馬月蘭，和她生活在一起。
好在他現在已經開始進步了，雖然沒有很大的進步，但有進步就是好事。
顧明德這樣想著，也在心裏告訴自己，離月蘭又近了一步。
轉的差不多時，顧明德就準備回賓館去。
雖然他家就在這裏，但他不想回家住，不然他的兄長肯定能看出他有難處，他不想家裏人插手。
顧明德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，以及一食盒的飯菜上門時，姜珂已經等在樓下。
“我估摸著你也是這會兒來，你以前就是這麽個習慣。”
雖然看似兩人只是酒肉朋友，可姜珂還是有些了解顧明德的。
“姜哥，你的時間永遠掐的那麽準。”
顧明德笑著說道，他覺得姜珂在人情世故上是真厲害。
姜珂看到他提了這麽多東西，除了給大人的，還有給小孩的，就知道他是用了心的。
“你說說你，你來就來了，怎麽還拿了這麽多東西啊。”
顧明德送禮從不送差的，就他拿的這些東西，過年送領導都綽綽有餘。
“我又不是給你買的，我給嫂子和孩子們買的，第一回見面，我總不能空著手來見嫂子和孩子們。”
顧明德話是這麽說，其實給姜珂買的也有。
“帶的東西太多了，你別光顧著說話，幫忙提一下呀。”
顧明德不客氣的開口，“你嘴上客氣歸客氣，手上別閑著啊。”
姜珂家門前這段路可不好走，他又帶了這麽些東西，早就覺得累了。
“行行行，顧少爺，這一路辛苦你了。”
姜珂笑著說道，他接過顧明德手中一部分東西。
“我說你買的東西也太多了，而且你還真提了飯菜過來，我只當你開玩笑呢。”
姜珂當時並沒有把這話放在心裏，哪個好人登門拜訪還自己帶飯菜的？
“我說帶肯定會帶，這也不是什麽麻煩事，再說嫂子好不容易休息，你又弄了朋友過來，嫂子心裏能舒服嗎？”
顧明德不是個拐彎抹角的性子，他怎麽想的就怎麽說出來。
“你不要總想著這是嫂子該幹的，誰也不該幹這活兒，我是你的朋友，又不是嫂子的朋友。”
如果是早兩年，顧明德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。和他如今和馬月蘭在一起，很容易就能切換到他和馬月蘭的角度上。
若是他招呼一堆朋友回去，讓馬月蘭往裏往外，他也舍不得。
“我真沒想到，你小子現在考慮的這麽多。”
姜珂聽到這話楞了一下，但很快又反應過來。
“不過你嫂子不是那樣的人，她知道你來很開心，非要下廚做兩道菜，讓咱們好好敘敘舊。”
顧明德聽姜珂這話，也不再和他辯駁。
畢竟這是他們夫妻的事，他該做的都已經做了，至於其他的，都是姜珂自己的事情。
“那就多謝嫂子了。”
顧明德笑了笑，他慶幸自己拿的東西足夠多，沒有太小家子氣。
“謝什麽謝，都是朋友，你也不是天天來。”
姜珂推門讓他進去，笑著說道。
“不用換鞋了，直接進去就行，家裏地方也不大。”
他們家的確很小，雖然是三室一廳，但因為有兩個孩子，客廳的另一頭就是廚房，所以看著也並不寬敞。
“當初我們換住處的時候，也想著要不要換個再大點的，但是我和你嫂子都要上班，家裏也沒有人幫襯著看孩子，換個大房子，孩子跑來跑去的，我們也看不見，索性還是住的小一點，孩子都在眼皮子底下。”
姜珂的家庭情況，顧明德也知道個大概。
他家裏孩子眾多，父母不可能大老遠的跑來，專門給他帶孩子。
至於女方那邊，自然也是要緊著兒子的。
“我能理解，小也有小的好處，看著溫馨。”
顧明德如今已經很接地氣，不再是當年那個眼高於頂的小少爺，他能看到家庭窮困的人的難處。
他從玄關往裏走了兩步，但眼睛沒有四處看，只是回過頭問道。
“姜哥，怎麽不見孩子們呢？”
姜珂換好鞋子，領他進屋。
顧明德將禮物放在客廳，和他一起去屋裏看孩子。
“我剛才下去接你，就讓他們先回屋玩了，你嫂子在廚房顧不上他們，現在大的小的都調皮，一眼看不住就容易出問題，還是在屋裏玩好一點。”
姜珂推開門的一瞬間，孩子們就齊刷刷的看向他。
“樂樂，桃桃，爸爸給你們說過的顧叔叔來了，快跟顧叔叔問好。”
姜珂早就教過孩子叫人，而且兩個孩子也不怕生，聽見他這麽說，就看齊齊的叫起了顧叔叔。
“叔叔，我從來沒有見過你，你比爸爸帶回來的其他叔叔都好看。”
桃桃歪了歪小腦袋，笑瞇瞇地說道。
這孩子打小就有一些顏控屬性，就喜歡長得好看的人。
姜珂聽到女兒這話，都替她不好意思。
“你這小丫頭才幾歲，懂什麽好看不好看呀？”
顧明德彎下腰，和她平視，笑著說道。
桃桃聽到帥氣叔叔的話，一本正經的回應。
“我當然知道了，叔叔你好看，掛歷上的阿姨也好看，隔壁家的君君不好看。”
隔壁家的君君：受到遠程攻擊。
“桃桃，別胡說，誰教你的呀？”
姜珂不允許女兒對別人的外貌進行攻擊，他從小就教孩子做一個善良的人。
“君君只是胖了一點，還是很可愛的，下次不許再亂說了。”
姜珂不在意小孩子愛美，可愛美的前提是不傷害別人。
桃桃聽到爸爸這話，癟了癟嘴，但也不敢反駁。
顧明德擡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，溫柔的說道：“桃桃，我們不能簡單的用一個人的外貌去定義他的美醜。雖然外貌的確很加分，給人的第一印象也很好，但是如果這個人長得好看，但他很壞很壞，這也不能改變他是個壞人。
如果這個人長得不好看，但是他很善良，那他就是一個好人，值得我們去喜歡。而且我雖然沒有見過君君，但是作為小朋友，你也不能這麽說他呀，如果君君聽到了，他一定會很傷心的，可能他會因為桃桃的一句話傷心很久，桃桃希望傷害到別的小朋友嗎？”
桃桃聽到這話，微微低下了頭。
“對不起，叔叔，桃桃不是故意的，桃桃以後再也不說君君醜了。”
桃桃被教的很好，雖然調皮，但願意聽勸，不像別的小孩兒，一說他，他就開始撒。
顧明德聽到她的話，就停止了說教。
“桃桃很乖、很聽話，是個好孩子，所以叔叔給桃桃帶了禮物。”
顧明德直起身子，他這個身高，彎腰太久真的不舒服。
姜珂看著顧明德哄女兒的樣子，覺得這小子真是變了。
“士別三日，當刮目相看。我現在對你的了解真是太少了，沒想到你對孩子也這麽有耐心了。”
姜珂笑著開口，他可還記得以前的小少爺，別說是哄著教育孩子了，他甚至能一起討論誰家孩子醜。
不過這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，顯得也太沒腦子了。
“好歹也帶了幾年小學生，這點耐心要是再沒有，我真是白在那兒蹲三年了。”
顧明德笑了笑，他知道自己以前是什麽德行，因此也明白為何姜珂是這樣的態度。
兩個孩子看著大人的對話，心裏只想著禮物。
“叔叔，哥哥也有禮物嗎？”
桃桃見縫插針的開口問道，她是個講義氣的孩子，沒有只顧著自己，還惦記著哥哥。
“當然了，樂樂也有禮物。就在外面放著呢，你們去拿吧。”
顧明德笑著點頭，他跟孩子說話的時候，聲音都不自覺的柔軟了下來。
兩個孩子興沖沖的跑出去，而孩子媽也聽到了他們的動靜，從廚房出來。
“樂樂，桃桃，跑慢點兒，別摔著了。”
姜珂的妻子是個很溫婉的人，很適合姜珂。
這是顧明德第一次見她，但已經有了初步的評判。
樂樂、桃桃應了一聲，便高高興興的拆禮物。
姜珂的妻子拿他們沒辦法，她轉頭見丈夫也從房間出來，也知道是他允許的了。
“小曼，這就是明德。”
姜珂開口介紹，“明德，這是你嫂子李曼春。”
顧明德大大方方的打招呼，一點也不露怯。
“嫂子好，嫂子叫我明德就行。”
李曼春也對著他點了頭，該有的禮貌都有。
“你們去外面歇著吧，好不容易來家裏一趟，我去給你們做點好菜，等吃完飯再走。”
李曼春其實並不喜歡丈夫帶人回家，尤其是在她休息的，她好不容易得了點空閑，想陪陪孩子，卻又要為丈夫打理這些事情。
“嫂子，不用了，我帶了飯菜來。我想著你平時這麽忙，好不容易不上班，再讓你給我做飯，多不好意思。”
顧明德笑著開口，他也不是傻子，哪裏看不出來李曼春並不情願做飯，只是在給丈夫留面子而已。
李曼春還是頭一回碰見自己帶飯菜來的，但顧明德帶了她就不用再蹲在廚房一天了。
“你說來就來了，怎麽還帶著菜呢？這多不合適啊，你姜哥也真是的，都不說說你。”
李曼春這次的笑真心實意多了，她瞥了一眼兩個孩子的方向，發現顧明德帶的東西可真不少。
“這讓你多破費呀，你看你又是帶飯菜，又是給孩子買玩具的，下回來可不許這樣了。”
李曼春從來不知道姜珂還有出手這麽大方的朋友，若是姜珂的朋友都這樣的話，她怎麽會反感別人來家裏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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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明德聽到這話，也笑了起來。
他真的找到自己了嗎？
他不知道，也沒有答案，但他知道他喜歡這樣的生活。
“姜哥，今天多謝你了。”
顧明德沒有再說下去，他今天已經說的夠多了。
“不用謝，畢竟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，我還沒有你這樣的勇氣呢。”
姜珂擺了擺手，他現在就是過著大部分人的生活，普通又無聊，毫無波瀾。
“明德，你現在已經比大部分人優秀了，以後你會更優秀。不要再畏懼未來，因為你的未來會很精彩。”
姜珂說的不錯，顧明德已經做得很好了。
只是他的前面還有做的更好的人，因此他看似有些普通。就像他在家裏一樣，哥哥姐姐太優秀，顯得他已事無成。
顧明德已經不再是小時候，現在他能坦然的承認趙溫柔比他更優秀。
“我知道，姜哥，你也很好。”
顧明德露出標志性的笑容，那個陽光開朗的大男孩又回來了。
“今天的酒就喝到這裏吧，再喝你醉了，我也要醉了。”
姜珂與他的話也聊的差不多了，知道不必再喝下去，便提出結束酒局。
顧明德也有此意，畢竟他現在都已經把心事全都講了出來，要是再說下去恐怕都要哭了。
“姜哥，下次見我可就不會那麽感性了。”
顧明德與姜珂分別時，突然開口。
姜珂笑著點頭，他當然知道，顧明德這番話和誰說都不合適，畢竟有些像宣洩感情。而他這個半生不熟的朋友最合適不過了，近幾年見面的次數幾乎沒有，以後這樣的機會也不會多。
“我知道，就像我知道你現在已經不是十幾歲的明德一樣。下次見面你會更成熟，而我也要漸漸走向年邁。”
姜珂對著他揮了揮手，是在向年少時的顧明德告別，也是在向年輕時的他告別。
“我走了，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。”
姜珂要回去面對他的生活，而顧明德也要繼續追尋他的未來。
顧明德在回去的路上，突然很想跟馬月蘭打一通電話，聽一聽他的聲音。
在這成長的路上，除了有許廊因和趙溫柔，馬月蘭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。
可是在聊天的時候，他下意識沒有提起馬月蘭。
這不代表馬月蘭不重要，而是他對馬月蘭的感情，不想讓別人知道。他沒有宣之於口的愛，對馬月蘭濃烈的情感，這是迫使他走向成熟的第一動力。
顧明德潛意識裏不想讓別人覺得他是為了馬月蘭，才讓自己走到今天。因為沒有馬月蘭，他也要找尋自己，所以他不覺得他為馬月蘭做了犧牲。
然而人一旦提起這樣的事，就總覺得一個男人付出是為了女人。投之木桃，若是女人沒有報之瓊瑤。那女人就有錯處。
顧明德不是這樣想的，他心裏很清楚，這就是他想要的未來，他也想成為這樣的人，而非頑劣的富家公子。
“餵，明德？”
馬月蘭輕柔的喚他的名字，仿佛她還在他的身邊。
“月蘭，我只是嘗試性打一打，沒想到你真的接到了。”
顧明德的唇邊浮現出微笑，他知道現在的馬月蘭很忙，未必有時間接自己的電話。
馬月蘭聽到這話也笑了，“是啊，原來是很忙的，不一定能接到你的電話，但是今天剛好有個講座，所以沒有在實驗室裏。”
“那我還真是幸運，碰巧在這個時候打來了的電話。”
顧明德微微靠在電話亭上，他的酒意未散，腦子還有一些不太清醒。
“我就是想你了，想聽一聽你的聲音。”
馬月蘭從他的聲音裏聽出來一些撒嬌的意味，笑著回應。
“明德，我也想你了。”
顧明德聽到這話的時候，心跳快了一秒，他很高興。
只不過他們沒有辦法見面，馬月蘭很忙，他現在也有事情要辦。
“月蘭，我現在還在外面，用的電話亭給你打電話。等我回去以後，我想給你寫一封信，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查收？”
顧明德的語氣裏帶著依戀，他是那麽的喜歡馬月蘭，除了馬月蘭，他再也不考慮和別人在一起。
“當然有時間了，明德，你知道的，只要是你，我都會盡可能預留出時間的。”
馬月蘭溫柔的回應，她是一個十分包容的愛人，哪怕知道顧明德偶爾有些小任性，也會答應他的要求。
“月蘭……”
顧明德低聲呢喃，他聲音繾綣的喚著愛人的名字，像是要將她的名字刻在心上。
“月蘭，我真的好喜歡你，我這麽喜歡你了，可是每天對你的喜歡還能再增加一點。”
顧明德不害臊的表白，他的情話通過電話傳到了另一頭，叫馬月蘭也頗有些臉紅。
“明德，我知道，我也很喜歡你。”
馬月蘭回應，即便是不好意思，她也會回應顧明德熱烈的情話。
因為是異地戀，彼此並不能見面，如果連心意也要隱藏的話，那她們如何能撐過這漫長的幾年呢？
“月蘭，我今天來城裏招人了，我準備采取征稿的形式，讓這些美術生給我們設計新款，這樣的話就不用只讓溫柔一個人忙活了。現在學校的事情也很多，溫柔兩頭忙，廊因也有些不高興了，他們在一起的比我們異地戀的都難好好相處。”
顧明德笑著說，他沒有把其他的事情告訴馬月蘭，不想讓馬月蘭為他擔心。
“這樣也很好，我覺得這個方法不錯，明德，你真的很棒了。”
馬月蘭先是誇讚了顧明德的做法，這才對趙溫柔和許廊因的事情表示理解。
“溫柔一直都很忙碌，她對建工廠和辦學校的事情一直很上心，有段時間她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，眼圈兒都是烏青的，別說廊因心疼她，我也覺得她太辛苦了。可她有自己的堅持，我沒有立場去勸她，因為我已經選擇離開了。”
馬月蘭說的這些，顧明德沒有註意過。
“明德，我知道你們現在已經有了分工，我也相信你可以獨當一面，雖然不能陪在你身邊，但我會為你加油的。”
馬月蘭的鼓勵讓顧明德更有動力，他下意識點頭，但又想到馬月蘭看不到便回答道：“我一定可以，也會加油的。”
顧明德還想再說話，但馬月蘭的電話那頭已經有人在叫她。
“明德，對不起，我需要掛電話了，我這邊還有工作。”
馬月蘭有些歉疚，她們並不是每天都能通話，顧明德難得打來一次電話，她卻要匆匆掛斷。
“沒關系的，月蘭我想聽的話，你已經告訴我了，你去忙吧，我也該回去休息了。”
顧明德輕聲說道，能聽到馬月蘭的聲音，他就已經心滿意足，何況馬月蘭已經和他說了這麽多話。
“那我先掛了，還有，明德，我不後悔喜歡你。”
馬月蘭說完這句話便掛斷了，沒有等顧明德回應。
顧明德拿著話筒，輕聲地說了一句：“我愛你，月蘭。”
他知道對方已經聽不見了，可此時酒精上頭的他，還是想說出來。
他們之間的表白從來沒有用過愛這個字，因為愛字太沈重了。
相隔兩地的他們，更加不會輕易說這個字。
顧明德搖搖晃晃從電話亭走出，此時的太陽已經不濃烈了，但他還是擡起手臂遮了遮光。
這樣忍受思念的日子，還要好久好久。
顧明德回到賓館，洗漱完，倒頭就睡了過去，與月蘭在夢中相會。
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，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。
顧明德抓了抓頭發，從床上坐起來，想起自己昨天做的事情，頓時有些懊惱。
他真的不應該喝酒啊！
如果他知道自己微醺以後是這樣的，絕對滴酒不沾。
自從去了鄉下以後，他幾乎沒在喝過酒，就算和許廊因一塊，也就是淺嘗一口。
畢竟許廊因沒有酒癮，這個人克制無比，活的清心寡欲。
要不是他談了女朋友，顧明德真以為他能出家做和尚。
可是現在再後悔也沒有用，酒已經喝了，話已經說了。不過有一點很值得他高興，那就是馬月蘭對他的回應。
馬月蘭不是第一次向他表白心意，那誰又會嫌情話聽的多呢。
顧明德想到這裏，又癡癡的笑了起來。
這一場酒也不算白醉，起碼得了表白。
他過了好一會兒才從床上起來，今天沒有什麽要緊事，但是需要去車行一趟。
姜珂那邊肯定是需要時間的，他如果再去倒像是催人似的。
顧明德這樣想著，也不著急了，慢斯條理的收拾著出門。
車行那邊看到顧明德跟看到了財神爺似的，別提有多熱情了。所以說這回財神爺定的不是汽車，但難保下回心情好了，提輛新車呢。
顧明德早就習慣了這些人的熱情，都是沖著他兜裏的錢來的，不過他也無所謂，畢竟除了錢，他也沒有什麽值得別人在意的了。
“我這邊的手續辦的怎麽樣？過幾天我可就要走了。”
顧明德開口問道，他知道對方不敢拖沓，但也不想其他的事情辦完了還要在這裏等車。
“手續都辦的差不多了，您走的時候肯定能開走，您就放心吧。”
銷售經理笑著說道，一點兒也不敢得罪顧明德。
“顧少您來都來了，要不看看新車？都是當季的新款，而且性能很好，就算是往鄉下跑，也經得起折騰。”
銷售經理知道他現在跑鄉下去了，因此特地強調了這一特點。
“今兒個就算了，還有別的事兒，就是路過來看一眼。”
顧明德擺了擺手，他現在不打算花家裏的錢。
“你們抓緊著點辦，我先走了。”
顧明德覺得在這裏蹲著也沒啥意思，看了車不買又不知道對方要說什麽，就想著還是離開算了。
財神爺要走，銷售經理就算不舍得，也不敢攔。
畢竟市裏也不止他們一家車行，要是惹惱了顧明德，以後不光顧他的生意，那不就是給對家送財神嗎？
銷售經理伏低做小似的，將顧明德送了出去，嘴上還不停的說好話。
“顧少，您就放心吧，您可是我們的老主顧。您的事兒我們絕不敢耽誤，肯定盡快給您辦成，您不用專門跑一趟，到時候我們給您送到廠子那都行。”
顧明德聽到這話，滿意的點了點頭，不過並沒打算讓他們送去。
“那就不用送了，鄉下偏僻，你們也找不到，多費點心就行。”
顧明德擺了擺手，他知道對方會把自己的話聽進去。
“這是自然，顧少您慢走。”
銷售經理笑著點頭，將財神爺送出了門。
姜珂將局組起來，已經是兩天後了。
顧明德穿的人模狗樣的去赴約，生怕自己表現的太怯場，讓人覺得他不靠譜。
“明德，我先跟你說一下，一會要來六個老師，都是美術系的，有些已經上了年紀，而且他們這些搞藝術的可能脾氣有些古怪，你不用敬酒啥，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們就行，他們願意的自然會回去跟學生說。”
姜珂還挺靠譜的，說給他辦好，還真給他請來了不少的老師。
“行，姜哥，今天這事兒真謝謝你了。”
顧明德是真心感謝姜珂，要是沒有姜珂的幫忙，他是絕對請不來這麽多老師的。
“不用謝，就當是我為她們也做了一點事吧。”
姜珂擺了擺手，那日顧明德的那些話，真的感動到了他。
“還是要謝謝你的，姜哥，我也代她們謝謝你。”
顧明德笑了笑，沒有再和他抒情。
很快姜珂請的老師也陸陸續續的到了。
“各位老師之前也都在報紙上看過他們三個年輕人的報道，今天正好見見其中一個，這是咱們學校的校友，我曾經的學生顧明德。”
姜珂先開了口，畢竟這局是他組起來的。
“明德，這就是美術系的老師們，看看大藝術家是不是跟咱們不一樣。”
姜珂半開玩笑的說道，他請來的六個人當中只有兩個是年紀大的，其餘的都是中青年人。
畢竟他也不過是一個青中年教師，教授級別的他也認識不了幾個。
顧明德在姜珂的介紹下，笑著和他們打招呼。
“年輕人都有這樣的心思，是很好的，不像我們這些老骨頭，想做什麽事都做不了。”
王教授率先開口，他算是姜珂在這學校認識的最厲害的人之一。
“我聽小姜提起來的時候，我就覺得你們不錯，今日見到你，我又覺得有幾分熟悉。聽小姜說你是我們學校的，那就錯不了了，我與你家長輩還有幾分淵源呢。”
王教授說到這裏露出了笑意，不過他並沒有講太多，到這裏便停了下來。
顧明德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，也只能笑著說是緣分。
其他幾位見王教授對顧明德的態度這麽好，再加上他是本校的，對他也和顏悅色了幾分。
一頓飯吃下來，他們都答應顧明德會回去考慮一下這個問題。
雖然說顧明德一行人建了工廠，辦了學校，可誰也不知道他們真正的目的。知人知面不知心，事關自己的學生，他們總要有些防備。
顧明德能夠理解，他能做到今日這般，已經很滿意了。
這一場酒席沒有喝酒，顧明德十分清醒的送走各位老師，又對著姜珂道謝。
在席上，若不是姜珂多次幫襯，他有些話真不知該如何回應。
顧明德極少有這樣的社交，畢竟他們的廠子也不過是剛發展起來，還沒有與各位同行交流過。
“姜哥，剛才真是多謝你給我解圍了。我一時之間被問住，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。”
姜珂聽到這話，擺手笑了笑。
“你這老板當的也太純粹了，一點也不應酬啊。”
姜珂看得出來，在應酬場上，顧明德是新手。
“別怪那幾位老師，他們也是為了自己的學生考慮，畢竟這不是小事。”
姜珂說完又幫著老師們做了解釋，他組這局可不是想兩邊都得罪。
“我能理解，換做是我，我也很多問幾句，謹慎些是好的。”
顧明德點頭，他覺得這有什麽問題，反而覺得這些老師是負責任的。
姜珂聽到這話，就知道他沒有生氣。
“你能理解就行，畢竟這跟其他的事情不一樣，而且王教授能來，真不是我的面子大。可能就像他說的，他與你家有些淵源。”
姜珂並不介意把這話說出來，畢竟他幫忙也沒有收錢。
顧明德想破腦袋，也想不出他家什麽人能和藝術家聯系到一塊兒。
往上翻三代，他們家也是做生意的，是藝術家口中滿身銅臭的人。
“希望王教授能看在我家長輩的面子上，考慮給學生介紹一下我吧。”
顧明德笑了笑，不管如何，姜珂都已經盡力幫他了，他心裏頭也記著這個情。
“放心吧，肯定會有學生心動的，學藝術的也不容易，雖說他們看不上錢，但動不動也要花錢。”
姜珂很明白，要是那些藝術生真不缺錢，他們的老師也不會過來。
不管是學藝術，還是學其他專業，他們本質的目的都是為了掙錢生存。
這個世上學藝術的人多了，又有幾個人能成為藝術家？
大部分人不過是有一個謀生的本事罷了。
姜珂早就過了不切實際的年紀，走向了柴米油鹽的現實生活。
“你給的價位很良心了，這些學生就算畢業去上班也未必能賺得了這麽多。”
姜珂這話說的不假，他雖然不是畢業指導老師，但好歹在學校待了這麽多年，也知道一些畢業生的情況。
不是誰都像顧明德一樣，家境殷實，不愁吃喝。
這學校裏多的是寒門子弟，能考上大學就已經很不容易，想要家裏的支持，那簡直是難於登天。
“你只需要安心等回覆就行了，不會有問題的。”
姜珂拍了拍他的肩膀，顧明德還是不太了解拮據的學生們的情況。
“這些老師今天願意來，就已經代表著有可能了，他們自己現在不愁吃喝，可他們的學生，他們可管不過來。”
姜珂已經在學校多年，工資早就漲了，但有了孩子以後仍覺得錢不夠用。
他想起剛畢業的時候，實習工資很低，除了自己的日常開銷，還要寄回家一部分，供底下的弟弟妹妹上學，就算再節省也不夠用。
他們都是這樣過來的，也早就習慣了。
“王教授在學校是出了名的喜歡收家庭困難的學生，有時候他會自己貼錢給學生當生活費，但就算是這樣，他也幫不過來。如果真的能給學生找一個靠譜的兼職，又不耽誤學業，他肯定是第一個讚同的。”
姜珂很了解王教授的情況，因此才會找上他。
不過王教授也很謹慎，他是個護犢子的人，絕不會讓學生出意外。
“姜哥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。如果王教授他們還有擔心，歡迎他們去我們廠子考察。”
顧明德有信心說這樣的話，他不怕王教授去調查自己，只怕王教授不考慮跟他合作。
“這個你放心吧，王教授他們肯定會調查的。”
姜珂開玩笑似的說道，但卻是實話。
“今天也不早了，等哪天我閑了，再去找他們聊聊，看看他們是什麽意思。”
姜珂既然接了這件事，肯定要給個售後服務。
顧明德聽到這話，笑的開心。
“那就麻煩你了，姜哥。”
顧明德想著不能叫人家平白幫忙，總得給人家點好處才是。
可他要是給錢實在不合適，送禮也要有個合適的契機。
“你小子最近一直跟我這麽客氣，我還真有點兒不適應。”
姜珂笑著開口，以往的顧明德可從不說謝謝，都是他隨手幫人，從沒有求過人。
“行了，這一頓飯下來時候也不早了，我正好也該去接孩子放學了。”
提起孩子，姜珂的表情都溫柔了幾分。
“姜哥，我還沒見過侄子侄女呢，明天正好是周末，你要是方便，我去你家看看唄。”
顧明德的語氣不客氣，就像他們從前的時候一樣。
姜珂沒有多想，就答應了。
“行啊，那我讓你嫂子做一桌好菜招待你，你嫂子的手藝可好了，一般人想吃都吃不上。”
姜珂提起妻子，目光裏也有柔情。
“不用麻煩嫂子，明天我自己帶著菜來。”
顧明德知道姜珂的妻子也要上班，好不容易休息了，他怎麽好意思讓人家給自己做飯呢。
“姜哥，你明天什麽都不用管，在家裏等我就成。”
顧明德就是借機想回報姜珂，他說完這話，又突然問道。
“對了，姜哥，你的住處沒變吧？”
顧明德從前也去過他的住處，不大但溫馨。
“早就換了，原來的地方住不下了，畢竟都已經有兩個孩子了。”
姜珂笑了笑，現在的經濟條件好了起來，他自然也不會在住那樣的地方。
“不過離得也近，就在那附近。”
姜珂告訴了他住處，又和他閑聊了幾句，這才告別回家。
顧明德現在也沒有事情做，就溜達著轉轉。
從前他很少周圍的環境，倒不是步履匆匆，停不下來，只是覺得沒有意思。
而今再看，總覺得新鮮，可惜沒有馬月蘭在身邊。
顧明德想到這裏，又忍不住嘆氣。
他只有加快腳步，努力前進，才能去找馬月蘭，和她生活在一起。
好在他現在已經開始進步了，雖然沒有很大的進步，但有進步就是好事。
顧明德這樣想著，也在心裏告訴自己，離月蘭又近了一步。
轉的差不多時，顧明德就準備回賓館去。
雖然他家就在這裏，但他不想回家住，不然他的兄長肯定能看出他有難處，他不想家裏人插手。
顧明德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，以及一食盒的飯菜上門時，姜珂已經等在樓下。
“我估摸著你也是這會兒來，你以前就是這麽個習慣。”
雖然看似兩人只是酒肉朋友，可姜珂還是有些了解顧明德的。
“姜哥，你的時間永遠掐的那麽準。”
顧明德笑著說道，他覺得姜珂在人情世故上是真厲害。
姜珂看到他提了這麽多東西，除了給大人的，還有給小孩的，就知道他是用了心的。
“你說說你，你來就來了，怎麽還拿了這麽多東西啊。”
顧明德送禮從不送差的，就他拿的這些東西，過年送領導都綽綽有餘。
“我又不是給你買的，我給嫂子和孩子們買的，第一回見面，我總不能空著手來見嫂子和孩子們。”
顧明德話是這麽說，其實給姜珂買的也有。
“帶的東西太多了，你別光顧著說話，幫忙提一下呀。”
顧明德不客氣的開口，“你嘴上客氣歸客氣，手上別閑著啊。”
姜珂家門前這段路可不好走，他又帶了這麽些東西，早就覺得累了。
“行行行，顧少爺，這一路辛苦你了。”
姜珂笑著說道，他接過顧明德手中一部分東西。
“我說你買的東西也太多了，而且你還真提了飯菜過來，我只當你開玩笑呢。”
姜珂當時並沒有把這話放在心裏，哪個好人登門拜訪還自己帶飯菜的？
“我說帶肯定會帶，這也不是什麽麻煩事，再說嫂子好不容易休息，你又弄了朋友過來，嫂子心裏能舒服嗎？”
顧明德不是個拐彎抹角的性子，他怎麽想的就怎麽說出來。
“你不要總想著這是嫂子該幹的，誰也不該幹這活兒，我是你的朋友，又不是嫂子的朋友。”
如果是早兩年，顧明德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。和他如今和馬月蘭在一起，很容易就能切換到他和馬月蘭的角度上。
若是他招呼一堆朋友回去，讓馬月蘭往裏往外，他也舍不得。
“我真沒想到，你小子現在考慮的這麽多。”
姜珂聽到這話楞了一下，但很快又反應過來。
“不過你嫂子不是那樣的人，她知道你來很開心，非要下廚做兩道菜，讓咱們好好敘敘舊。”
顧明德聽姜珂這話，也不再和他辯駁。
畢竟這是他們夫妻的事，他該做的都已經做了，至於其他的，都是姜珂自己的事情。
“那就多謝嫂子了。”
顧明德笑了笑，他慶幸自己拿的東西足夠多，沒有太小家子氣。
“謝什麽謝，都是朋友，你也不是天天來。”
姜珂推門讓他進去，笑著說道。
“不用換鞋了，直接進去就行，家裏地方也不大。”
他們家的確很小，雖然是三室一廳，但因為有兩個孩子，客廳的另一頭就是廚房，所以看著也並不寬敞。
“當初我們換住處的時候，也想著要不要換個再大點的，但是我和你嫂子都要上班，家裏也沒有人幫襯著看孩子，換個大房子，孩子跑來跑去的，我們也看不見，索性還是住的小一點，孩子都在眼皮子底下。”
姜珂的家庭情況，顧明德也知道個大概。
他家裏孩子眾多，父母不可能大老遠的跑來，專門給他帶孩子。
至於女方那邊，自然也是要緊著兒子的。
“我能理解，小也有小的好處，看著溫馨。”
顧明德如今已經很接地氣，不再是當年那個眼高於頂的小少爺，他能看到家庭窮困的人的難處。
他從玄關往裏走了兩步，但眼睛沒有四處看，只是回過頭問道。
“姜哥，怎麽不見孩子們呢？”
姜珂換好鞋子，領他進屋。
顧明德將禮物放在客廳，和他一起去屋裏看孩子。
“我剛才下去接你，就讓他們先回屋玩了，你嫂子在廚房顧不上他們，現在大的小的都調皮，一眼看不住就容易出問題，還是在屋裏玩好一點。”
姜珂推開門的一瞬間，孩子們就齊刷刷的看向他。
“樂樂，桃桃，爸爸給你們說過的顧叔叔來了，快跟顧叔叔問好。”
姜珂早就教過孩子叫人，而且兩個孩子也不怕生，聽見他這麽說，就看齊齊的叫起了顧叔叔。
“叔叔，我從來沒有見過你，你比爸爸帶回來的其他叔叔都好看。”
桃桃歪了歪小腦袋，笑瞇瞇地說道。
這孩子打小就有一些顏控屬性，就喜歡長得好看的人。
姜珂聽到女兒這話，都替她不好意思。
“你這小丫頭才幾歲，懂什麽好看不好看呀？”
顧明德彎下腰，和她平視，笑著說道。
桃桃聽到帥氣叔叔的話，一本正經的回應。
“我當然知道了，叔叔你好看，掛歷上的阿姨也好看，隔壁家的君君不好看。”
隔壁家的君君：受到遠程攻擊。
“桃桃，別胡說，誰教你的呀？”
姜珂不允許女兒對別人的外貌進行攻擊，他從小就教孩子做一個善良的人。
“君君只是胖了一點，還是很可愛的，下次不許再亂說了。”
姜珂不在意小孩子愛美，可愛美的前提是不傷害別人。
桃桃聽到爸爸這話，癟了癟嘴，但也不敢反駁。
顧明德擡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，溫柔的說道：“桃桃，我們不能簡單的用一個人的外貌去定義他的美醜。雖然外貌的確很加分，給人的第一印象也很好，但是如果這個人長得好看，但他很壞很壞，這也不能改變他是個壞人。
如果這個人長得不好看，但是他很善良，那他就是一個好人，值得我們去喜歡。而且我雖然沒有見過君君，但是作為小朋友，你也不能這麽說他呀，如果君君聽到了，他一定會很傷心的，可能他會因為桃桃的一句話傷心很久，桃桃希望傷害到別的小朋友嗎？”
桃桃聽到這話，微微低下了頭。
“對不起，叔叔，桃桃不是故意的，桃桃以後再也不說君君醜了。”
桃桃被教的很好，雖然調皮，但願意聽勸，不像別的小孩兒，一說他，他就開始撒。
顧明德聽到她的話，就停止了說教。
“桃桃很乖、很聽話，是個好孩子，所以叔叔給桃桃帶了禮物。”
顧明德直起身子，他這個身高，彎腰太久真的不舒服。
姜珂看著顧明德哄女兒的樣子，覺得這小子真是變了。
“士別三日，當刮目相看。我現在對你的了解真是太少了，沒想到你對孩子也這麽有耐心了。”
姜珂笑著開口，他可還記得以前的小少爺，別說是哄著教育孩子了，他甚至能一起討論誰家孩子醜。
不過這話他是不會說出來的，顯得也太沒腦子了。
“好歹也帶了幾年小學生，這點耐心要是再沒有，我真是白在那兒蹲三年了。”
顧明德笑了笑，他知道自己以前是什麽德行，因此也明白為何姜珂是這樣的態度。
兩個孩子看著大人的對話，心裏只想著禮物。
“叔叔，哥哥也有禮物嗎？”
桃桃見縫插針的開口問道，她是個講義氣的孩子，沒有只顧著自己，還惦記著哥哥。
“當然了，樂樂也有禮物。就在外面放著呢，你們去拿吧。”
顧明德笑著點頭，他跟孩子說話的時候，聲音都不自覺的柔軟了下來。
兩個孩子興沖沖的跑出去，而孩子媽也聽到了他們的動靜，從廚房出來。
“樂樂，桃桃，跑慢點兒，別摔著了。”
姜珂的妻子是個很溫婉的人，很適合姜珂。
這是顧明德第一次見她，但已經有了初步的評判。
樂樂、桃桃應了一聲，便高高興興的拆禮物。
姜珂的妻子拿他們沒辦法，她轉頭見丈夫也從房間出來，也知道是他允許的了。
“小曼，這就是明德。”
姜珂開口介紹，“明德，這是你嫂子李曼春。”
顧明德大大方方的打招呼，一點也不露怯。
“嫂子好，嫂子叫我明德就行。”
李曼春也對著他點了頭，該有的禮貌都有。
“你們去外面歇著吧，好不容易來家裏一趟，我去給你們做點好菜，等吃完飯再走。”
李曼春其實並不喜歡丈夫帶人回家，尤其是在她休息的，她好不容易得了點空閑，想陪陪孩子，卻又要為丈夫打理這些事情。
“嫂子，不用了，我帶了飯菜來。我想著你平時這麽忙，好不容易不上班，再讓你給我做飯，多不好意思。”
顧明德笑著開口，他也不是傻子，哪裏看不出來李曼春並不情願做飯，只是在給丈夫留面子而已。
李曼春還是頭一回碰見自己帶飯菜來的，但顧明德帶了她就不用再蹲在廚房一天了。
“你說來就來了，怎麽還帶著菜呢？這多不合適啊，你姜哥也真是的，都不說說你。”
李曼春這次的笑真心實意多了，她瞥了一眼兩個孩子的方向，發現顧明德帶的東西可真不少。
“這讓你多破費呀，你看你又是帶飯菜，又是給孩子買玩具的，下回來可不許這樣了。”
李曼春從來不知道姜珂還有出手這麽大方的朋友，若是姜珂的朋友都這樣的話，她怎麽會反感別人來家裏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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